29岁县长：面对质疑 沉默非金
导语：三年内升迁四次，29岁即任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简历先以“秘密”为由未予公开，公开后则因17岁即任乡干部而屡遭质疑。河北省馆陶县代县长闫宁最近成了媒体和公众关注的焦点。县长“小步快跑”，简历怎么成了“见不得人”的秘密？年轻官员的“火箭升迁”又为何屡遭公众质疑？[详细][友评论] 三年四获升迁的闫宁，可谓亨通官运亨通，但当人们想了解其相关教育、工作背景时，却被告知“县长的简历是机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让人产生疑问和猜测。 简历为何不公开？秘密还是猫腻 闫宁被媒体关注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它的年龄，而是他“见不得人”的简历。报道显示，自从闫宁到馆陶县工作之后，就只能看到常务副县长及以下*府领导的信息。而近期，就连站“领导之窗”一栏也点不开了。前往采访的媒体一路遭遇红灯，而且从县*府工作人员那里，传来了“县长的简历是机密，不便对外公开”的信息。一个位居县长要职的**官员居然成了神秘人物，这实在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应当公开的信息却不公开，如此藏着、掖着，难道在代县长的简历上，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真相不明晰，传言就会四起。有人说闫县长出自官员世家，家族背景令其有了火箭速度，有人对其眼花缭乱的升迁很不服气，而民质疑的博客“10分钟就会被删掉”，更是让事件扑朔迷离。[详细] 17岁即任乡干部？考的还是“找”的 不知是媒体的报道引起了当地的注意，还是出于其他原因，如电脑数据故障突然解除，9月21日晚，馆陶县人民*府的官上出现了闫宁的简历。这份简历真可以用“简”字来形容，只是简单列出了历任职务的时间，而没有其他详细信息。总之，这份简历，显然很难说服公众。简历显示，闫宁在1999.09——2002.06期间，任临漳县狄邱乡干部，而1999年9月份，闫的年纪还不到18岁。同时，根据另一则相关报道，闫宁靠包村干部起家，17岁即负责一个行*村的所有事物。人们无从考证闫县长为何小小年纪就能成为一名乡干部，但在闫本人和该县相关部门未能给出一个能说服人的理由之前，络上质疑的声音随处可见。比如，有友指出，闫宁17岁多一点就工作，恐怕仅是中专学历，而这与简历中的大专学历似有矛盾。更有甚者认为，闫宁之所以能比别人更早的成为“干部”，全因其“显赫”的家世背景，从一开始便没有遵守公务员的录用程序。再有，不到18岁就参加工作是否涉嫌违反《公务员法》的相关规定。[详细] 三年何以四升迁？*绩还是关系 如果说偏离普通人“常识”的年龄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么闫宁走马灯式的任职和一系列超常规提拔则实在难以服众。闫在2006年前后从同属邯郸的临漳县调到永年，最初担任县团委副书记，半年后任永年县临洺关镇人大常委会主席；又过了半年，他调任西阳城乡乡长；再半年后，他被提升为西阳城乡*委书记。2009年年初，不到28岁的闫宁升迁至副县级，出任永年县广府生态文化园区管委会副主任。面对这样的“火箭式升迁”，就连当地的名官员也看不过去，“我奋斗20多年了才混个正科，这次提拔因为差3个月不满3年而与副处无缘”；“闫宁工作表现是一方面，另一方还要看工作年限，副处不满两年提正处绝对是违反规定的。当然，特殊情况也可以破格提拔，但要公布破格的理由，否则让踏踏实实干工作的人伤心。” 媒体上和络上更是充斥着“12年换7个单位10个职务，能出*绩吗”，以及“频繁升迁不能做实事”的质疑。自闫宁任代县长以来，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爆料层出不穷，传播最多的版本说闫宁出自官员世家，其父曾任永年县*府办公室副主任、县供电局局长，闫氏近亲中有两个厅级和三个县级干部。三年内四次升迁、29岁任代县长、简历机密、官员世家，这些词组的相遇给公众的是一种悲凉。如果官员世家之说属实，那我们不得不对这样的升迁抱一种怀疑的态度。[详细]
馆陶县先是以“秘密”为由，在该县*府站上没有公布闫宁的简历。经媒体报道后，于9月23日公布了闫的简历，但这份简历中的很多地方遭到了诸多质疑。在中国，不论哪一个时代，县长一职有着无可取代的重要性。在古代，他被视为所辖地域的“父母官”，既享有非常大的权力，又需对所辖地域的百姓和事务负责。 年少为官，在古今中外都算不得新鲜事。有人说，从周森锋，到牟阳，再到闫宁，他们成了众矢之的，都是年龄惹的祸——29岁市长，25岁镇长，29岁县长。但他们之所以备受质疑，当真全是因为年龄吗？ 周森锋：低调沉默也走不出舆论风暴 一篇报道这样写道，面对络、报纸等媒体上涌现的对自己的褒奖之词和质疑之声，周森锋始终保持了惯有的低调，他这样回应媒体：“你们不应该关注我，应该关注的是宜城的经济发展。”作为湖北襄樊从清华引进的高素质人才，周森锋2004年从清华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专业毕业后到襄樊挂职，之后留在襄樊工作。“真的不想成为新闻人物，”出身于河南省禹州市神后镇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的周森锋对说：“我能走到今天，如果真说有什么‘背景’，这个‘背景’就是父母的养育、母校的培养、国家日益开放和民主的育人用人机制。”然而，即便一再保持低调，也难逃被友围观乃至人肉的“噩运”。他相继陷入“背景门”、“妻子门”、“香烟门”、“打伞门”和“论文造假门”等丑闻，尽管这其中有些是在子虚乌有，但自被媒体关注以来，这位“最年轻的市长”似乎就没能走出一轮又一轮的舆论风暴。说到底，低调和沉默不仅没能让他远离关注,反而令每一次升迁都备受瞩目，只有直面公众质疑才能化解官民之间日益沉重的隔膜。[详细] 牟阳：“清者自清”仍难解公众焦虑 就在前不久，25岁、女干部、提名镇长，这几个关键词将湖北一个山区小镇的年轻女干部推到了络舆论的风口浪尖。在宜昌市下辖宜都市某镇工作仅短短三年的牟阳即被提名为镇长，三年跨越了一些人甚至一辈子的奋斗历程，于是，“官二代”“潜规则”“违规提拔”成了络质疑的焦点。尽管按照宜都市组织部门官员的说法，破格提拔牟阳符合相关程序和规定，而且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或关系；尽管相比周森锋和闫宁，牟阳显得要坦然很多，她一再强调“清者自清”、“问心无愧”，但即便是这样，仍然难以消除公众对官员升迁中“潜规则”的焦虑。比如，有友指出：“非正常提拔”盛行，“拼爹”成风气，“萝卜招聘”潜规则成为“明规则”，“跑官要官”的路上奔忙的都是各级官僚，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对一个年轻女性提名镇长并且是“美女镇长”，人们有什么理由不质疑？[详细] 闫宁：“沉默是金”只会加重质疑 在几位被冠以“最年轻”名号的干部中，闫宁的职务虽然不是最耀眼的，但被媒体曝光后，他所在的地方*府相关部门的表现却无疑是最为“粗暴”的。且不说该县工作人员“县长的简历是机密，不便对外公开”的无理回答，仅就事后删帖来说，尤其是删除质疑、诟病的声音，闫宁的简历“秘而不宣”似乎就与“低调”挨不上边了。人们会问，当地*府掩盖的是什么？即便以最大的善意揣度这件事情，提拔官员的部门或许是出于减少争议、保护干部的需要，选择低调和隐瞒，但结果却恰恰相反。事情被公布后，不但扩大了争议，也让被提拔的干部处在了风口浪尖。对于干部破格提拔或火箭式升迁，公众本就认为有猫腻，但有关部门却奉行“沉默是金”，在提拔时遮遮掩掩，在解释时吞吞吐吐，更加重了公众的狐疑，让人感觉这里面真有*。就闫宁本人而言，曾设法采访他，但得到的却是当地宣传部门“闫县长为人低调，不希望宣传自己”的荒唐答复。[详细]
29岁的周森锋即担任县级市宜城市市长，同样在媒体和络上引起了非常大的争议，自被曝光以来，质疑它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同样，今年25岁的美女牟阳被提名为女镇长，又一次引发了民众关于升迁“潜规则”的焦虑。 俗话说，“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一名优秀干部的成长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最年轻官员”的升迁之所以屡屡成为焦点，实际上反映了在普通市民和媒体中普遍存在的一种“思维定势”，即大家都对当前的选官制度抱不信任态度，认为官员的升迁都是有摆不上桌面的阴暗理由，年龄只不过是这种情绪的一个宣泄口。 升迁“潜规则”长期存在，伤民又伤“官” 一般来讲，很多情况下，官员要想得到“认可”和升迁，常常被一些“潜规则”所左右：一是亲缘准则。自古人们信奉“朝中有人好做官”。如果某一家族出了一个大官，自家子孙便多为官，相关亲属攀龙附凤，也官运亨通，遂形成一股地方势力。这也就是任人唯亲的根由。二是关系准则。时下有人信奉“年龄是个宝，关系最重要”。在这种“潜规则”的诱导下，有些干部为了晋升千方百计找关系。认为，只要后台硬，不仅能当上官，也能保住官，更能升大官。三是金钱准则。有流传的段子说“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平级调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就是这种“潜规则”在作怪。“潜规则”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和阻碍着官员的健康成长，它们侵蚀干部的做人准则，使一些人在官场上变得圆滑，奉行好人主义，一味维护领导，大兴弄虚作假之风，出了问题则官官相护。其中，任人唯亲的危害最大，因为它某种程度上剥夺了平等参与的*治权利。于是，我们看到现实中往往出现一边基层官员升迁难于上青天，一边“官二代”火箭升迁屡见不鲜的怪象。同时，大行其道的各式“潜规则”为腐败寻租提供了寄生土壤，它让一大批干部的热情会受到打击，又使得一大批民众会对公权丧失信心。[详细] 升迁掌握在上级手上，没动力对百姓负责 “我是一个县级市的基层官员。贵州瓮安、云南孟连事件后，大家骂我们不为人民服务，只为领导服务。这是实情。国家法律规定，官员是人民的公仆，手中的权力是人民给予的。但问题在于，现在权力是掌握在领导手中，人民给不了我们权力。我们的一切，从升迁到工资都掌握在上级领导手中，不由得我们不为上级领导服务。得罪了百姓，他们顶多骂我们几句，得罪了上级领导，我们的前程就没有了。”这条帖曾在络上流传甚广，引起很大争议。尽管对发帖者的身份有质疑，但他却道出了一个官员升迁中普遍存在的问题，即“领导说了算”的“官选官”现象。也就是说，很多官员的升迁由上级领导决定，群众要么不能有效参与其中，即便参与了民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上级意志成为官员升迁的唯一决定因素，让很多官员失去了对百姓负责的动力，长此以往，百姓自然也不会把他们当做是为自己服务的公仆。[详细] 落实官员任前公示制度，让“见不得人”不再发生 如前所述，周森锋、牟阳和闫宁的升迁之所以备受诟病，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整个升迁过程奉行“神秘主义”，缺少公开透明。因此，为了真正做到尊重公众的知情权、参与权，就必须全力落实和推行官员任前公示制度，加大对拟任职人选的民主评议和监督力度。现实情况中，组织部门连对为何要提拔、重用某某的理由都不置一词的现象应当得到杜绝，因为官员升迁不能让公众猜谜语。因为，涉及官员升迁的相关信息，是公众关注度较高的公共信息之一，必须如实予以公开。如果连对拟任职人选的基本工作情况都不清楚，那公众怎么可能主张自己的监督权利？又怎么知道用人是公平、公正的呢？退一步说，对即将履新的省管干部，公众也有权了解他或她以前都干过些啥，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吧？如果这方面信息不对称的话，那反而有可能使原本十分正常的官员调动，被一些人想当然地猜测成另一番模样。公示制度不落实，越来越多的“最年轻x长”都将难脱被质疑甚至人肉的“厄运”。[详细] 改革和完善选官制度，公开选拔竞争上岗值得期待 实践证明，当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犯两次相同的错误时，我们可以归结为他的素质有问题；那么，当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犯相同的错误时，我们就应该反思制度是否有问题。邓小平说得好：“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因此，我们要破除“潜规则”，最根本的途径就是要加强制度建设，建立和完善科学严密的制度体系。目前，要尽快建立*务*务公开制度、领导干部收入财产公开制度、领导干部离任审计公开制度，特别要改革和完善干部选拔任用制度，扩大干部工作的民主，变“伯乐相马”为“赛场赛马”，用制度来选拔人、造就人，才能彻底破除任人唯亲、跑官要官和买官卖官等“潜规则”，约束和保障干部的健康成长。从操作层面来讲，公开选拔、竞争上岗充分保障了群众的知情权、选择权、参与权和监督权，这类干部成长类型获得广泛支持，因为群众在关心干部的德才勤绩廉之外，十分看重在选人用人过程中的公开、公正和透明性，希望营造风清气正的选人用人环境。近年来，地方这方面的试验也做得不少，各式各样的公推公选和公推直选相继上演，甚至前不久广东省阳江县开启了“票选”县委书记的先河，实现初始提名“大家说了算”。[详细]
年少为官在古今中外都不少见，图为2005年11月21日，在美国密歇根州希尔斯代尔市，18岁的高中生迈克尔·塞申斯（前）在支持者们的簇拥下来到市*厅，准备参加宣誓就职仪式。担任市长以后的他一边上学，一边“做官”。目前，在世界上实行公务员制度的国家，虽然在公务员制度设计上各有不同，但在公务员晋升上基本上遵循工作资历和工作绩效这两个可量化的原则。在选拔制度的创新上，近年来内地很多地方推行的“公推公选”和“公推直选”等公开选拔官员的形式同样得到民众的广泛信任。
人们质疑的并不是“最年轻X长”的年龄，而是他们升迁过程中可能存在的“暗箱操作”。要想消除公众对干部选拔这种普遍的疑虑，唯有从制度建设上让越来越多的信息不再成为“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