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策划出版《惠惠》,热点资讯,
《我在天国祝福你》是母亲追忆爱女的泣血之作,其中很大的篇幅描写了爱女的异国生死恋,犹如真人版《绝唱》一样。我在这本书的代序中是这么写的:“我和亲友们被一个中国女生与日本男生的纯爱故事感动了。当男生得知留日回国的女生得了癌病,当即辞掉了日本的工作,一个人飞到他从未到过的中国,天天在病床旁有限的时间内鼓励女生,等手术结束后,他送她99朵玫瑰向她求婚,并开始了北京的生活,整整七年,他从来没离开她,一直到她前天病逝的最后一刻。”
《我在天国祝福你》是去年5月出版的,我在8月的上海书展上与出版社一起推介了这本书,当时我觉得这本书的最大看点是“纯爱无敌”这个主题,以及一位慈母感人的叙述和中国大家庭的温暖。参加完上海书展后,我带了5本书返回神户,马上给我两名学中文的日本学生试读,她们的反馈很快,都说被感动了,但同时表示很想读下惠惠的夫君健太的手记。当然,这个时候,健太什么也没写,也没有什么手记存在。
于是,我想如果把《我在天国祝福你》翻译成日文的话,应该加入健太的叙述,这样就能形成中国母亲与日本女婿的复式叙述,比较立体,现场感觉也强。应该感谢文艺春秋出版社当时的董事长平尾隆弘先生,他不仅是我15年前作为日语作家出道时的总编,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持中国当代文学的日译策划,这10多年前后出版过莫言、余华、阎连科的小说。平尾先生当即赞同了我关于日文版《惠惠》的策划,认为这么一本有想法的书一定是一本好书。不过,有关《惠惠》的细节,我们没谈什么,因为他那些日子正跟村上春树本人谈最新小说的出版,其中涉及日本文坛的内幕,也是我感兴趣的话题。
接下来,我虽然要请日本汉学家翻译《我在天国祝福你》,但这个邀请完全没有悬念,因为我唯一的人选是学生泉京鹿,她从翻译周国平《妞妞》起步,一直到翻译余华的长篇小说《兄弟》等多部当代中国小说,在汉学界已建立了稳固的地位。另外,她曾见过生前的惠惠。她读完《我在天国祝福你》,哭了。跟我说:“毛老师,请让我翻译这本书吧,这是我对惠惠的灵*的供养。”
为了完成日文版《惠惠》,还需要另外一位作者,他就是健太,我的表妹夫。失去爱妻三年,他选择了留在北京的生活,而不是返回日本。我返京时,他开车带我去看惠惠的墓,车开进陵园时,他跟管理员打招呼,出示扫墓证,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日常,而且自然。我在车里问他:“能写写你与她一起的日子吗?”
“嗯。我打算写,因为看到岳母写了,我也要写。”平时,与健太见面,无论是与家人聚餐,还是跟他两人在北京深夜的酒吧,我们都说日语,但他说他要写书的时候,跟我是直接用中文说的。后来,他为了专心写书,去冲绳住了一段时间,这期间,我继续忙我大学的教务,跟他通电话时也仅仅是问问天气什么的,并没过多问他写的状况如何。
过了不久,健太开始把稿子发来了,而且是早上,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三个月的样子,其中也有几回修改,全书超过了22万字。我是他全稿的第一读者,有时会含泪而读。因为在他讲述的具体情景之中,我会看到中国母亲的慈爱与惠惠生前坚强而直率的性格,这是一本超越国境,从内心深处讲述人与人的真爱的大书。我今年寒假连续一个星期闭门不出,完成了健太这本书的中译本。
日文版《惠惠》是根据付楠原著《我在天国祝福你》以及健太写的手记而成的,2014年6月20日由文艺春秋正式出版发行,目前除NHK电视新闻的报道之外,《朝日新闻》《读卖新闻》等各大报都做出了相应的评论与报道。另外,我还收到了很多日本学生的读后感,令人欣慰。我在日文版《惠惠》的前言里是这么期待的:希望越来越多的日本读者能从这本书中了解到人与人是如何相互理解的,同时又是如何真爱的。
NHK电视台著名主持人大越健介先生在节目播完后发表的感言中有这么一段话:“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轻松地超越了国家与国家的关系,而且能联结得如此之紧密,在当今这个时代,他与她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我。”